年“8.13”后,日占上海、杭州、南京等。地处浙东沿海的宁波,不断受到日本军机的狂轰滥炸。据不完全统计,年9月至年3月,日机轰炸市区达次,轰炸多以火车站、灵桥、繁华街市和人口稠密地段为目标,市民整日处于惊恐之中。其中有7次轰炸最为残酷,共毁房余间,炸死平民多人,炸伤多人。
▲被日军轰炸后的宁波城区年10月27日晨约7时,宁波市区空袭警报骤鸣,一架日机飞临市区上空,盘旋一圈后俯冲而下,投下大量宣传“中日友善”的标语、漫画后离去。
▲日寇的飞机下午2时许,日机再次侵入市区上空,在开明街一带投下大量跳蚤、麦粒、面粉、棉絮等物。当地居民忽觉屋瓦上有“沙啦啦”异物落下的响声,感到十分惊奇和恐慌。
▲年10月28日《时事公报》二版关于荒谬传单消息
▲上世纪40年代开明街和东门大街街景时隔3日,即10月30日,开明街口的滋泉豆浆店店主赖福生夫妇首先暴死。接着,隔壁的王顺兴大饼店、胡兴元骨牌店以及中山东路的元泰酒店、宝昌祥服装店,还有东后街一带相继死人。至11月5日,死亡已达43人,哀嚎声此起彼伏,丧服裹身者比比皆是,一时惊恐笼罩全城。
开明街区暴死事件频发,医院就诊,医生始视症状均为畏寒、头痛发热,多误诊为恶性疟疾,故治疗均未见效。最早找医院(医院)院长丁立成医师,他经化验,确诊为鼠疫杆菌。原来导致开明街一带居民连续死亡的,是日机投下的那些吸饱了鼠疫病人的血液、体内充满着鼠疫杆菌的疫蚤所致。后据确认,日军空投市区的疫蚤,竟达5公斤之多。这些疫蚤个小、体红,一经抛下,四散蔓延,迅速感染当地平民。
紧急隔离疫情迅速蔓延扩大,死亡人数越来越多,有的居家硬撑,有的外出避居。在医务界、新闻界及各方人士敦促下,鄞县县政府于11月2日召开有关人士参加的紧急会议,决定封锁隔离疫区,并立即采取行动。当晚,派出警察余名维持秩序,防疫人员将中山东路以南,开明巷以北,开明街以东,太平巷以西占地约平方米的长方形地段划为疫区,打桩围绳,设置内外两道岗哨,严禁非防疫人员出入流动。随后又在疫区周围筑隔离围墙,墙高1丈1尺,墙头加弧形白铁皮压顶,以防老鼠窜越。又将人行道地下水沟和各户排水瓦筒掘毁、堵塞,以绝老鼠地下通道。并挖了3尺宽、4尺深的隔离沟,撒上石灰,以阻止交通并防止疫鼠、疫蚤外窜。疫区封锁以后,鄞县政府在报上刊登公告,责令该地段商店停业、学校停课,全城娱乐场所一律关闭,并发动全城居民进行大扫除。各旅馆停业并拒收疫区人员,劝阻来甬外客。但是,疫区封锁还是迟了一些。
▲开明街鼠疫疫区示意图
11月4日鄞县姜山也发生疫情,经查系疫区同顺提庄伙计潜出疫区回乡后发病。为杜绝防疫工作复杂化,政府组织“搜查队”,挨户检查户口,凡发现缺人者,即四出追索。从7日至14日共计发现潜离在外死亡者达42人,疫区外住宿过疫病患者和疑似患者共95处,远及慈溪、奉化、象山等县,凡发现这些地方均派消毒队前往处理。同时组织预防注射队,实行全市预防注射,注射对象先限疫区人员,后扩大到全市中小学生,共注射人次。
▲年11月5日《时事公报》防疫专辑
疫区惨象疫区封锁以后,组成一支30人的消毒队。据消毒队队长钟辉后来介绍,“我们进入疫区时,看到下半身爬上很多平时少见的红色跳蚤。凡麦粒落下最多的人家,疫蚤最多,死人也最多”。为防止疫源外泄,对沿街壁缝用白纸粘封,沿途用石灰水浇洒,店屋封闭,用硫磺熏蒸消毒12小时,撬开天花板和地板浇以石灰水,彻底清除死鼠的秽物,疫区内的狗猫等家畜,一律捕杀。
▲鄞县防疫处防治组丙部隔离病房消毒工作情形
鄞县防疫处分别设立了三处隔离病房。甲部病房先设在同顺提庄,后迁至南门外董孝子庙附近的大禹庙内,主要收疫病患者,先后收容61人,仅1人存活。乙部病房设在开明街永耀电力公司营业部,主要收容密切接触者。丙部病房先设在开明讲堂,后移入对面的开明庵,主要收容可疑患者。
▲鄞县防疫处工务组掩埋队工作情形
宁波发生疫情后,震惊民国政府当局。11月10日,中央防疫17队队长叶树棠率4人和省卫生处处长陈万里一同来甬指导,后又派工程和技术人员赶来协助。到11月下旬,疫情基本控制。为彻底根除疫菌,11月28日举行的第19次鄞县防疫会议上,作出“焚毁疫区,以绝后患”的决议。
▲疫区中山东路焚毁后11月30日晚7时,疫区范围内烈焰腾空、火光冲天、水火飞溅、哭声恸天。燃烧持续3个多小时,疫区房屋尽付一炬,共计毁房栋、住家户。直至上世纪60年代,这里一直被人们称之为“鼠疫场“。
▲年12月1日《时事公报》报道疫区焚毁
罪魁祸首此疫,宁波市民惨死有名可稽者人,其中少儿40人,全家死绝12户45人。制造开明街鼠疫灾难的罪魁祸首是日军细菌部队及细菌部队。
日军部队士兵年被国民党第三战区俘虏后供认(我的部队番号)开始为细菌所,后改为部队,专任细菌培养工作。部队长石井四郎,京都帝大毕业。这次华东地区实施细菌战是石井四郎亲自策划,除了华东,还在湖南常德、洞庭等处,派太田澄大佐执行。
日军部队细菌队队长估藤供认年在宁波一带,年在常德一带,年在浙赣线一带,均使用细菌武器,都是从飞机上撒放鼠疫跳蚤。
日军部队教育长西俊英供认曾看过年该部队派遣到中国中部活动情况的映画,完全明白日军在宁波使用了细菌武器。
战后苏联政府主持对12名参与研制和使用细菌武器的战犯在远东小城伯力进行审判史称“伯力审判”,日本关东军总司令、陆军大将山由乙三等12名细菌战犯,对各自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大量历史资料证明,以臭名昭著的日军部队,在石井四郎的策划组织下,从培养毒菌,饲养老鼠,繁殖跳蚤,生产细菌武器,实施细菌战,用细菌杀人,实属恶贯满盈、罪不可赦。开明街鼠疫灾难,是侵华日军对宁波人犯下的滔天大罪,是对中华民族欠下的一笔血债。侵略者丧天害理、灭绝人性的罪恶勾当,是永远抹不掉的。
▲年9月3日开明街”鼠疫场“遗址纪念碑落成
▲开明街上“鼠疫场”遗址纪念碑
现在的开明街上,矗有一座锥体古铜色鼠疫场遗址纪念碑,上刻“勿忘国耻励志图强”,提醒人们曾经有过的伤痛。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为铭记历史,值此开明街鼠疫灾难80周年之际,宁波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本周起在中山公园逸仙楼举办“开明街鼠疫灾难80年祭”图片史料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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