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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幸福婚姻

我19岁时,就有人到我家来说媒,被我拒绝了。我说我还小,对于要找什么样的人,自己也不清楚。那时农村姑娘最时髦找解放军、知青干部。我的想法不一样,我要找的是:人要好,有文化、有素养、有根本,不嫌我家姐妹多就行了。

年2月,庄上海儿妈妈到我家来说媒,介绍在扬墅小学当老师的徐守柏。他的妈妈、舅母到我家来看过,表示同意。守柏和朱才哲老师也到我家来玩过。我对守柏不太了解,可朱才哲老师在卞岔、杨墅都呆过,对他很了解,我也就相信了朱老师的话,妈妈也同意了,守柏也愿意入赘到我们家来。

年年初,杨墅公社的一个组织科长叫卞圣根来到我家,说每个公社要选一名青年参加社教工作队,搞四清运动,工作队主要由大学生、教师、干部、知识青年组成。卞圣根科长叫我写一个简历。听了这话,我高兴得一夜没睡好,心里想着要是能选上就好了。怎样写简历呢,我从来没有写过,也没有参考,没有人请教,第二天就要交到公社去。我考虑了半夜。我想我是一个贫农家的女孩子,领导能看得起我、重视我、培养我,我一定要好好工作。我把自己的出身年月、上学时间、在校表现、劳动时间,做耕读教师时受到的表扬都一一写出来,再表表自己的决心:不忘本、认真做好领导交办的任务、一辈子为人民服务。材料送到公社,领导当时就同意派我去工作队了。

妈妈很高兴,上街买被子、枕头等日用品。没有棉袄,妈妈将她20岁时穿的一件改了;没有秋裤,妈妈就把自己的脱下来给我。3月20日接到通知到县政府报到,粮油户口搞好带走,说今后就是国家干部了。妈妈将我送到大桥车站,守柏没有好意思送行。

到了江都,开了一个星期的会,说是到宝应工作。4月初,到宝应继续开会学习,要求很高:到基层要和群众在一起,做到同吃、同住、同劳动。工作上,既做工作组,发动群众开会学习,搞四清;又要抓生产代替队长工作。听到这个要求,有的人吓跑了。可我不怕,什么事都是人干的。在县城20多天后就分组。20多人分到宝应县芦村公社黄圩大队,中闸中学的王常喜、果园场小学的熊德寅两位老师也在我们队。队长是江都银行的行长薛克萍。到黄圩大队后,薛队长跟我们开会,要求在三天之内要熟悉人头、户头、田头,要领导群众学习毛主席著作“老三篇”,忆苦思甜,提高觉悟,充分发动群众敢于揭发干部问题。白天忙生产,晚上开会学习,我一个人被分到黄圩大队兰桥生产队。这个地方比江都还要穷,全是草房,居住分散,东一家,西一家的,总共50多户人家,每天我要一家一家通知开会。我住的是最穷的一家,男主人叫朱立华,老夫妻俩,2个儿子都是哑巴,只有大姑娘是个正常人。两个男孩子天天夜里尿床,家里气味很难闻。没有办法,这是纪律。我知道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就下定决心,不怕苦,不怕脏,不怕难,一定不给家里人丢脸。

我记得第一次开群众大会,开会前我做了一下准备,首先要开好头,第一印象很重要。我领他们学习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这篇文章。哪知道,在我讲话时,他们脱下褂子,捉起了什么东西。第二天到队部开会,就重点汇报了几天来的工作和这件事。薛队长说,这是捉虱子,这个地方很穷,谈不上搞什么个人卫生。会上,薛队长表扬了我,说我胆子大,很勇敢,讲得很好。我问队长怎么会知道的,他说在我宣讲时,他躲在草堆旁边听讲的。得到领导的表扬,我的信心更足了,平时一有时间就走家串户,同群众拉家常,和他们同劳动。记得第一次栽秧,蚂蝗吸到小腿上,拼命地将它拍出来。

当我领到第一个月工资时,寄了10元回家,并写了一封信回去。我说现在工资23元,我会每月寄10元回家的。在信里特别关心的是小妹妹,因为我走时,她肚子疼,到宝应后,我一直不放心。后来收到父亲的回信,告知家中一切皆好,叫我不要担心贵云。信中还说,爸妈准备到我处看看。接信后,我赶紧写信,告诉他们不能来,这边住的地方都没有,这儿一切都挺好,请放心。

年7月,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批判三家村四家店,吴晗,邓拓,廖沫沙,听说有两派,革命派、保皇派。我们工作队经常组织学习。后来,国家主席刘少奇被打倒。年元月,工作队要解散,因为社教是刘少奇搞的,他一倒,社教工作就不存在了。快到春节了,薛队长发给我们每人6个月工资回家。20号晚上8点多钟,踏上回家的路。

一到家中就将元钱交到妈妈手中,妈妈说这钱来得很及时,家里是借钱才将口粮秤回来的。第二天,妈妈上街替我买了一件棉袄、一条呢裤子(到现在还压在箱子里),过了一个比较宽松的春节。春节后,何校长通知我继续做耕读老师,我到杨墅跟守柏商量,他说种田也行,就是不要做老师。他的父亲在吴桥中学工作,文化大革命中,被跪桥头接受批斗,家里收藏的古书全被抄走。那时知识分子是臭老九。后来我就在家中边劳动,边组织群众学习“老三篇”、学习雷锋先进事迹。当时三义村有两派,我一派都不参加。

后来上面要求扫盲,晚上办夜校,凡是不识字的都来参加,学习总路线,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发展的目标:今后要达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点灯不用油,耕田不用牛。当时对政治学习特别重视,要求年轻人能背“老三篇”。我们湾庄学习气氛特别浓,县里有一个农业现场会放到三义大队开,大队派人到湾庄搞文娱宣传队,跳舞、唱歌、演三句半,背“老三篇”。毛泽东思想大学校就放在我家。县里号召三级干部齐弯腰,拿镰刀,割青草。7月份,积肥现场会在三义召开,陈县长带着各公社书记、重点大队书记、学习积极分子,约有人,一看二听三汇报,看文娱,听背诵“老三篇”。散会后,这些人都到我家来参观毛泽东思想大学校的情况。大门进,后门出。陈县长问我叫什么,现在干什么。他得知我是从宝应搞社教回来的,嘱咐我好好干工作。

年我与守柏结婚。60年代结婚同现在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那时候结婚,没有任何条件,什么房子、车子呀,想都不敢想。拿我本人来说,结婚时,父亲就把他们原来的旧床、旧柜子、旧长桌、梳台用油漆刷一下,买了一床被子,一床新草席,就算家当置好了。很简单的一桌酒席,没有请厨师,是妈妈自己搞的。没有请客,就是媒人和本家。那时家里还是很穷的。结婚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领结婚证、拍结婚照,更没有做婚检的说法。

第二年也就是年4月份,小兵出生了。是个男孩,我妈妈很开心。第三天守柏的妈妈过来,她一走进房里就抱小孩,看他的脸、手、脚。我问为什么要这样看小孩,她说不管生男生女,首先要五官端正,手指、脚趾正常。检查完了,她很开心。

那时候生小孩也很简单,养小兵是杨墅孙秀芳接生的,她学了一点接生知识。后来养小军,守柏就把太太请来接生的,就在家里生。用一个柳条编制的小扁子,放一些草木灰,灰上面放一些草纸,生养就坐在扁子上。现在人从怀孕就定期检查,医院,有保障。那时候妇女生小孩就是闯关。俗话说:儿奔生娘奔死,只与阎王隔层纸。那时要是遇到血崩、胎位不正,接生婆没有任何办法,孕妇可能会活活疼死。再说做月子也没什么好吃的,就是米饭、面条加点鸡蛋,已经很不错了,很少能吃到猪肝、肚肺等。但比起我妈这一辈人来,又好上许多。

有了小兵后,我妈妈就不再干农活了,专门在家带孙子。那时家里经济条件很一般,妈妈叫我写信给爸爸,爸爸马上汇了元。那时的元不简单。守柏没有钱,只给了15斤粮票。他们家也很穷,靠他父亲工资是根本不够的,就叫老大守清负责老三守传,老二守柏负责老四兴武。那时守柏工资是24元,根本不可能交钱给我们了。我也从来不在他面前讲钱的事,不增加他的压力。小兵出生一个月,守柏叫我

到他家过几天。不到三天,我妈妈就跑到童巷叫我回家,说大队书记卞征林叫我回去当生产队会计。我算盘不太精,有点怕。守柏很支持,他说会教我,我就接任会计工作了。一接手就发现一抽屉攒了3个月的发票,还有社员工分、肥料等等,乱七八糟的,忙了一个星期才整理好。当时正赶上夏忙,我负责农场,还要分粮、分草,记各种农活工分、肥料、开票、收钱、余粮户发钱等等。我的工分跟轻工相当,一天4-5分,一年下来不过多分。后来开会才知道,人家会计跟重工一样,一年0多分。我告诉守柏,帐是一样的,收入不一样,不合理。守柏说,不管多少,只要有工作就行了,不要多吃多占,不要讲条件。后来我把情况向书记汇报了,我的工分也就给补齐了。从此我们家不再是缺钱户,而是余钱户,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

年12月又生下小军,我想要一个女孩但没有想到。我妈妈还是很高兴,邻居问巧云又生了个什么,妈妈大着嗓门说又生了个把不出去的。妈妈叫我写信告诉父亲,父亲又寄了元。妈妈后来经常讲,我和守柏结婚的时候,她挑的帐沿好,帐沿上恰巧绣了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带了两只小公鸡。

养小军正赶上年终分配,做月子只休了一个星期。开票称粮、各户要算余缺,个人吃多少粮,品种还要搭配,大麦、小麦、粟子、黄豆、花生,还有萝卜、山芋等,太复杂了。因为不是行政工作,别人不好替代。后来,我就落下了头疼病,经常疼得不能吃饭,那时我的体质非常差。

自从生了小军后,守柏每月给我家15元。有了小军,就让小兵睡到我妈妈那儿,小兵哭着要跟我睡。怎么办,我妈妈只好把小军抱去,吃奶时再抱过来。小兵虽然小,但很懂事,我带他去打预防针,他很勇敢,没有哭。过了几天,他就跟奶奶睡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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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9月19日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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